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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動戰士鋼彈 UC》:名為可能性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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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動戰士鋼彈 UC》的長篇動畫改編於小說,並在正式動畫中分為七個章節,先以 OVA 形式作發售,之後經過編輯後推出電視動畫版本。整體上,《機動戰士鋼彈 UC》是一部史詩級的動畫電影,配樂規格完全比照職業電影水準,是以視覺與聽覺表現相當優秀。《機動戰士鋼彈 UC》是不錯的作品,不過要花很多心思慢慢理解,過程需要許多的思考。

人物形色

宇宙世紀 0096 年,在工業殖民地「工業7號」上似乎進行了一項秘密交涉。地球聯邦政府暗中操控的比斯特財團將把最高機密「拉普拉斯之箱」交給新吉恩的殘黨軍「袖付」。地球聯邦察覺了這起交易,並進行軍事介入,工業殖民地隨即化為一片火海,巴納吉的父親就此就喪命,劇情流程看起來相當的無語,也和傳統的鋼彈作品有異曲同工之妙。

之後在安納海姆工業專門學校就讀的少年巴納吉就遇到一位自稱「奧黛麗」的少女。其真實身分是是舊吉恩公國次男「多茲魯」之女,她的性格獨立成熟,與莽撞的巴納吉形成強烈的對比,就好比大人與小孩同樣。或許──男生真的都很晚熟吧,雖然這與大腦的生理機制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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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氣又堅強的認真女孩奧黛麗,主角在她面前就像個還沒斷奶的小夥子,整天被情緒牽著走,只會駕駛鋼彈開外掛屌打路人乙,直到結局的時候才顯得成熟一些。所幸,本作女主角修行良好,有時候能夠制止巴納吉的衝動行事風格。

利迪是職業軍人,在本作品具有很重要的意義。本作女主角奧黛麗像女神一樣將利迪迷得死去活來,讓他一看到損友巴納吉就想宰了他。這個人物性格描繪有一點矛盾,前後變一個人,有點詭怪,很懷疑他是否有什麼精神障礙,總而言之,這個角色的性格轉變在整個劇情發展中實屬必要,但並不合理。

弗爾是新吉翁的傑出領導者,這人物深具智慧,擁有非常卓越的理想跟抱負,不過他的作法比較極端,利用獨角獸來找到「拉普拉斯之箱」,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弗爾在故事中非常搶戲,是個非常有魅力的反派。而安傑洛是個使人印象鮮明的怪人,迷戀自己的主管弗爾,把它當成自己生命最偉大的耶穌,彷彿弗爾就是自己的救贖。也許,安傑洛是個心理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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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莉是筆者特別想探討的一個人物,這人物的故事相當有特色。基本上,她是一個非常可憐的人,純粹是個戰爭工具。在她被人拯救之前,還曾經被拿掉子宮流落街遭人糟蹋,活得毫無尊嚴,令人深感同情。在她成為軍人後,生存價值就是駕駛精神感應型機器人到處拆房子,活生生就是被人利用的活玩偶。

瑪莉其實是一個充滿了愛心的長輩,她之所以變得兇殘,並成為戰爭機器,純粹過去的生存經驗太過可悲。不然拋開故事的包袱,筆者認為瑪莉是整個作品中表現最為深刻的人物。劇情過程,巴納吉如果沒有經過瑪莉的調教,恐怕到故事尾還是不夠成熟。

可惜,這麼好的一個人物最終還是在戰場上凋零。而斯貝洛亞是瑪莉的義父,也是巴納吉的褓母。他算是一個充滿父愛的熱血大叔,對瑪莉的情感投射尤其明顯,完全將瑪莉當成親生女兒。他在後期棄暗投明,與瑪莉一起向新吉翁作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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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角獸鋼彈──這隻機體幾乎都由「精神感應型框體」製造而成,可以用心靈感應來駕駛,但前提是駕駛者必須是「新人類」或是「強化人」。覺醒之前的獨角獸鋼彈只是裝飾品,無法成就大器。 這型態就是覺醒(NT-D 系統啟動)後的獨角獸,所到之處百花齊放;不,所到之處血流成河。巴納吉駕駛鋼彈到處解決紛爭,不,是到處濫殺無辜。簡言之,劇情中只要獨角獸一覺醒,戰場上的活人都沒有什麼好下場,不是斷手就是斷腳。

NT-D 系統(不是 NTR 系統)是一個非常危險的毀滅機制,專門用來毀滅新人類的兵器,駕駛員的心智很容易反過來被 NT-D 系統支配,成為獨角獸的精神動力提供器。當一個駕駛員真的失控的時候,就像發瘋了一樣不分敵我地四處掃射,本作的利迪就是一個血淋淋的例子,還在最後不小心誤殺了瑪莉。

在劇情最後一戰時,獨角獸鋼彈加裝全裝甲武裝(Full Armor Weapon )後,更是活生生的走動式火藥庫,所到之處無一倖免。不得不承認,戰爭殘酷,只有強者才能夠存活──在本作品,獨角獸就是一種「絕對武力」的象徵、一個以暴制暴的萬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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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的本質與新人類的宇宙

《機動戰士鋼彈 UC》的劇情架構很龐大,不容易深入觀察劇情層次與流程。地球聯邦政府與吉翁共和的關係有著非常冗長的歷史淵源,故事與《機動戰士‧鋼彈》有相當高程度的連結。話雖然如此《機動戰士鋼彈 UC》對於故事背景最基本的描寫已經有帶到,即使不看以前的舊作也能看得懂。某一層面上,看《機動戰士鋼彈UC》是為了看獨角獸變形耍帥,以強大的武力制止主動引爆戰爭的新吉翁殘黨。但事實上,只要仔細觀察故事的細節,就能夠明白本作的實質內涵,對於戰爭本質的重新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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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格說起來,《機動戰士鋼彈 UC》是一部反戰作品,該作品的真正用意在於歌頌和平的價值。戰爭使人迷失在汪洋大海中漂流,人們因為仇恨捨身哭號,更為了利益放棄人性。生存與自由未必要以血來代償,戰爭是愚蠢的,也是兇殘的,它無法帶來美好的未來,只會讓生者落入不斷哭泣的輪迴。

有些人只能以相信戰爭能帶來和平來蒙蔽自己,使自己相信這個絕望的世界還有改善的機會,不論活在世上中有多麼的孤寂,最黑暗的宇宙深處依然還有光明。這種觀念其實相當的可憐;就是因為這些人走到了盡頭,看不到希望的盡頭,才會落進唯有戰爭能夠帶來幸福的謬誤。《機動戰士鋼彈UC》在這一點上,明確傳達出了反對戰爭的聲音,告知了觀眾和平與平凡的可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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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本作品的關鍵核心「拉普拉斯之箱」從第一集就成為眾人關注的焦點。直到最後才得知它其實不是一種武器或物體,而是一個信念。「拉普拉斯之箱」是一個被隱藏埋多年的憲章片段,裡面最重要的一條是「將來如果確認了能適應宇宙而生的新人類的出現,應該優先讓新人類參與政府營運」─憲法是國家的根本大法,它制約了人民的一切權利,而這一條憲法只所以故意被刪除與隱藏,是因為故事背後藏了極為強大的力量,這種力量強大到足以改變整個政府的政治,使一切的權能瞬間變調。

拉普拉斯之箱的開啟關係到歷史近百年的淵源,在歷史謊言的背後,無關真正憲章的效力,而是聯邦政府權力的存亡。權能就像魔戒,使人迷惘,讓人癡迷。拉普拉斯之箱揭幕之後,虛假的憲章會使政府失去人民們的信任,質疑權能的正當性,直到力量徹底消亡之後,又是令人恐懼的未知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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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瞞新人類能夠參政的理由來自於畏懼未知。對於未知的恐懼並非全是壞事,它是一種自我評估和心理防衛機制,避透過害怕來避免你從事過份危險的事情。例如對有些人而言,玩雲霄飛車或是高空彈跳就是一件難以嘗試的恐懼,而如果現在已經幫你準備好機票和錢,您敢去 ISIS 與盟軍交戰地的中心以一名外國觀光客的身份住一個月嗎?

但是,對於未知的過份恐懼就會產生強烈的保守與退縮心態。在《鋼彈 UC》中,對於宇宙環境、對於新人類,對於未知力量的畏懼。新人類擁有更強大的認知,他們能夠用精神來感應彼此,交流將免於誤會,謊言也無所遁形,哪怕就算肉體遭受毀滅,精神依然能夠永存。對於一個舊人類而言,這些都是難以理解的生活形式。更由於無法接觸,以致無法溝通,猶如高不可攀高牆,畏懼著參政的新人類會改變現有政權和既有的生活模式。

當集體的意志成為了信念,匯集了信念就成為了信仰。宇宙戰爭中,吉翁之所以能夠生存,最大的因素之一就是群體擁有一個完整且強大的信仰。對此,作為早期鋼彈作品吉翁精神領袖的夏亞或是拉拉與阿姆羅之間的交織,才是本系列長久不滅的重要基礎。故最後一戰除了鋼彈之間交鋒對砍、巨大 MA 兵器火力碾壓之外,也需要一邊說教一邊打,這是長久以來的傳統。但在《鋼彈 UC》中,還進入了一場關於人類戰爭史的意念隧道之中,也是鋼彈三十餘年歷史的的信念回顧,所以最後才會出現那些懷念的聲音,讓老觀眾回想起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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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普拉斯之箱價值在於此一真相現世後所帶來的變化,那才是貪求權力者所害怕的事情。人們渴求力量,至高無上的支配,絕對的統治,永垂不朽的威信──這種觀念,顯然也可以用來解釋台灣盲目且愚蠢的政治體系。當權力化成了灰燼,一切都是無法觸及的夢幻泡影,再多的資源都無法穩定動搖的民心,最終只能走向不可避免的凋亡。敗壞,或許只是瞬間──惡夢,卻永遠無法忘卻。

為了防止真相被揭露,聯邦不擇手段要毀滅了石碑,結果卻被巴納吉與利迪不惜性命抵擋了下來。奧黛麗也親口將真相傳達了給廣大的人民,打破多年來詛咒所揮之不去的混沌。不論盒子的開起與否,時間都會繼續流動下去。下個世代若能夠傳承希望,又何不放下對於真相的執著?舊者就算懷抱著「應有的理想未來」,世界依舊會在改變之中永遠運轉下去。本作有一句話說得不錯──『只有人類擁有神。擁有超越『現在』的能力,名為『可能性』的內在之神。』

只有相信自己,才有機會創造可能。只有相信奇蹟,才能夠開創奇蹟,超越自我與當下。未來的此時此刻,依然光彩亮麗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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