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曾經有過一群特殊的小孩,被稱之為「生命之泉之子」。
「生命之子(Lebensborn e. V)」是 1935 年二戰時期納粹德國黨親衛隊與政府背景下的特殊機構,總部位於慕尼黑。希特勒高唱種族優越論,認為只有雅利安人才是世界上基因最優良、血統最純正的高貴人種,這樣高貴的人種應該以加以保護,並透過優生學的角度加以繁衍與維持,並斷絕與劣等人種之間的來往和生育。
生命之泉就是這樣的機構,這種建立在優生學、種族優越主義和社會達爾文主義下的政策企劃在歷史上並不少見,如果大家看過浦澤直樹的《MOSSTER》或許也有印象。生命之泉負責挑選種族純正、生理和遺傳上均有價值的孕婦,
並非透過愛情或是認識,而是挑選式的和優秀雅利安男性匿名生育,生產後的孩子由「種族純潔健康」的父母領養,之後這些孩子再被送至黨衛隊成員的家庭中,提供相關的福利和特權,教育成忠誠效忠領袖的納粹菁英。
根據記錄,「生命之泉」在 1938 年後隸屬於納粹黨親衛隊全國領袖個人參謀部,受希姆萊直接管轄。顧忌成員數達到 8000 人,其中 3500人 成為納粹是黨衛隊領導人。對納粹黨人而言,成為「生命之泉」一員是光榮的象徵,自家的女兒若能成為被挑選成為指定的生產孕婦也是一種榮耀。
當時生命之泉遍及整個歐洲,而在北歐挪威,就有十個相關的養育機構,在二戰期間生產出超過八千名小孩。德國戰敗後,這些機構被解散,但是這些在特殊機構誕生下來,根本不清楚自己親生父母倒底是誰的「生命之泉孩子」,在戰後卻成為彷彿成為「納粹的原罪的象徵」,在整個歐洲社會被歧視、排擠,尤其遭受猶太人的攻擊。
用今天的眼光來看,基於種族或膚色的優越主義與歧視自然不被接受,但事實上我們內心也清楚,在車站看到許多來自東南亞的移工或是來自西方金髮碧眼的白種人,大多數人內心還是會有一些認知觀點上的差異,
而由 SAREPTA STUDIO 所製作的《My Child Lebensborn》就是一款這樣以特殊歷史背景為題材,所創作出來描繪歧視與偏見的遊戲。你作為收養人,領養了一位七歲的生命之泉小孩。這位七歲的小孩將在成長的過程中遭受各種身心和言語上的霸凌,
而玩家作為養父卻沒有太多的能力可以保護他(只能摸摸頭XD),因為納粹作為二戰的犯行原罪是難以被原諒接受的,而隨著遊戲展開,不斷加重給予玩家的壓力,體會在那個今天難以想像,充滿歧視和差異的社會。
SAREPTA STUDIO 的執行長 Catharina Bøhler 談到了她為何想要創作這款遊戲。
她說首先選擇挪威作為舞台的原因是:相較於其他歐洲國家,北歐國家並沒有遭遇太大的戰爭破壞,歧視和暴行、餓死的案例也比較少,這可以讓遊戲以比較輕鬆的方式來描寫,我希望著重的是戰後對於差別人種的歧視和差別待遇,而不是戰後的復興和建設,
第二是,玩家扮演「父母」視角,玩家無法阻止小孩被他人歧視或霸淩,這使得玩家沒有太多的抉擇和能動性,而只能作為被動的「承受者」,製作人認為這樣的視角更容易讓玩家體會到原來偏見就是如此深入人心。
她指出大多數的恐怖遊戲,都會藉由主觀視點或是近距離的描寫,例如喪屍衝過來咬或是被暴頭,讓玩家感受到恐懼感,但是在螢幕面前的玩家很快地就會麻痺,並發現自己處在一個相對安全的位置觀看,也就是遊戲中的角色不管死多慘,現實中的玩家其實都不會有什麼感覺,
但如果從一開始就讓玩家知道自己是「無能為力的旁觀者」呢?這樣會不會對遊戲的敘事有著不同的改觀反而更加融入其中呢?
在本遊戲中,特別著重描繪了吃飯時的場景和設計也可以凸顯這一玩家的旁觀者。此一設計不僅僅是不要讓孩童餓著,更想要透過吃飯的聊天與對話讓玩家融入時代。由於資源短缺與生活困難,所以基本上不可能餐餐酉魚有肉,大部分都是牛奶混著麥片或粥配硬麵包做為主食,
這樣的食物自然稱不上美味,而小孩由於年齡才七歲,加上在學校又被欺負,他會毫不顧忌的說「好難吃」,或是有時對玩家大發脾氣。大家只要想想遊玩《美少女夢工廠》那種養女兒,幫她調整參數、讓女兒按照自己的想法長大的樂趣,對比本遊戲中玩家做為父母的無能為力感,更會理解兩者的遊戲體驗截然不同。
最後,雖然描繪了歧視和偏見,並探討出這些社會問題,但這不是一款要讓玩家痛苦或注定悲劇的遊戲,回到第一點,正因為遊戲設定在挪威,根據歷史紀錄,相較於其他國家,挪威有更多的生命之泉孩子最後被接受並融入了社會之中。
所以這款遊戲或許也正在述說,隨著時間的撫平、歷史的原諒和社會的諒解,最終小孩會從被貼標籤的「納粹原罪」變成平凡地、再自然不過的挪威一份子,因為社會有愛,有寬容。
喜歡嚴肅遊戲或是對這些觀點有興趣朋友,請不妨來試試看,目前在 Android 和 App Store 已經有支援簡體中文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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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方網站|https://twitter.com/mychildgame